下班在麦当劳买鸡翅,听见服务员在柜台里集体议论小谢和柏芝的最新进展,我一滴汗,看来这事是覆水难收,全国人民嘴边泛着油光的鸡骨头,哪有啃着啃着销声匿迹的说法。

——我仍然要花费很大的勇气才能来写blog,写blog的门槛好像已经跟文艺创作一样高了。小谢不是唱么“不是为了什么回报/所以关怀/不是为了什么明天/所以期待/因为我是一个人/只能 够对感觉坦白”……写blog的过程就是对自己坦白,俩字儿,艰难。

但是消遣一下别人的人生,特别是娱乐明星的就要轻松多了。全国人民压力这么多,你说怎么疏解啊,是吧,所以才有神逻辑怀疑艳照门是贵党操作出来转移视线的。

——但是这两位这事儿渐渐有点颓唐了,一地鸡毛的感觉,荒凉。

我喜欢上小谢同学挺早的,应该就是他出道的时候,98年-99年。倒也不是粉丝,我本身就是个很容易喜欢别人的人。同时期我疯狂迷恋老贝同学。从小到大,我就对这种有实力有脸蛋有点小离经叛道的小青年不能拒绝,这辈子算是毁在外貌协会上了。小谢同学演唱时的激情吸引鸟我,更关键一点的是后来跟王菲姐姐谈恋爱。90年代末,我们这种小县城里出来的只知道死读书的中学生认识几个明星啊,菲姐Beyond就是那个时候男女生的标配偶像了。那时候还没有非主流,菲姐姐迷离颓废的歌声和独立执迷的爱情观超凡脱俗。据说我到现在K歌时唱得最原版的一首歌就是菲姐的《催眠》,真是资本主义价值观流毒啊。

——一个拽得二五八万的小帅哥跟一个外冷内热既神经又孤寂的女神谈恋爱,要知道,这种事,对于当时还没有形成完整价值观的俺来说,还是非常钦佩且具是神话色彩的。加上这两人谈恋爱期间也互相留下了几首好作品,对他俩的好感又加了一层。后来柏芝同学也跟陈晓东分手了,咱也进大学了,故事走向就比较复杂了。因为亮仔是小谢粉丝,我记得我们寝室还卧谈过小谢跟菲姐合适还是跟柏芝合适,但结论已经在风中了。跟他们有关的事还有一件,男朋友(当时的)带我去看《无极》,尼玛那天还是首映,我第一次在电影院睡着了,睡着了!这电影能有多无聊?被观众笑醒的,笑小谢的念白和真田广之的中国话。印象中柏芝在电影里的形象:漂亮羽毛精致笼子,楚楚可怜又歇斯底里。

后来小谢就跟菲姐散啦,我记得一则八卦,说菲姐晚上待屋子里不开灯,自己点一支烟听佛经。这八卦如此有画面感,以致听得人心里有点难过。菲姐和亚鹏悄悄婚了,小谢也和柏芝婚了,简直就像一个无聊的竞赛。我没法讨厌柏芝,外貌协会。艳照门一事,咱也觉得就是资本主义社会青少年精神世界空虚爱情观比较开放,没放在心上。然后菲姐又生啦,柏芝生两次了——这无聊的竞赛中,还夹杂着窦唯这种潦倒偏执摇滚中年给别人汽车淋汽油英雄气短的陈年八卦。

 

走着走着,也就到今天了。两夫妇隔着空气互相喊话,说要闹离婚。我还以为又是资本主义社会流毒,打闹打闹也就再次如胶似漆了。谁知事情越来越难看,哪怕只当作一桩八卦,也不忍卒睹了。要看他俩当众撕裂,还不如去看江苏的谢局长的微博,人家和“赛子怡”好歹是真情一桩,给全国人民带来无限欢乐。

我一直认为,哪怕事到如今,爱情也是值得have some faith的事情。或者爱情的姿态也很重要,可到底是对当事人重要,还是对八卦众的审美情趣重要?比这桩爱情更难看的是网络上的两派粉丝,早也已经树倒猢狲散,对骂起来了。如此蛋打鸡飞,完全耗尽我等旁观者对结局的渴望。不知小谢和柏芝是否亦有点心下索然呢?

这又回到了我灰暗的论调:一切本质上都没意思。套用小李的词,那就是旧爱的誓言像极了一个巴掌。套林少女写给达叔的词,那便是《晚节不保》:

信不信都好 我一切安好
明日难保 无别人倾慕
忘了爱上过 你的眉毛
如此精心的雕塑
忘了你说过 我的粗糙
跳不了你的舞
时候还早 如无事情可做
寻未寻欢乐 行未行歪路
忘了告诉你 我想拥抱
而不想执手祷告
忘了告诉你 我想做
你穿破了的布
唯有告诉你 我的苦恼
随一根烟消耗
忘了告诉你 我的路途
看不到你苍老

谁介意晚节会不保
笑一笑已苍老

 

……看到雕像两字,又想起要飞说要命,漂亮得像一座雕像,易碎,也碎过。

 

 

我对人八卦,人也对我八卦。

昨天跟责编(怎么又是这个人)讨论稿子,说到如何刺激采访对象,突然话锋转向我。我这个人,一是不谦虚,恰当的鞭策是需要的,但是打击过了我就要反弹回去了,二是,除了我自己放料,基本不谈隐私问题。责编好男人就拿我举例子了,为什么来上海?浙江台待不下去了?进不了编制?情变?我说,都不是,就是我觉得太无聊。于是他说,我看你并不是一个很追求新鲜感的人。我一时脑子昏了,竟然跟他说我真正的想法:一切其实都是无聊的,我无非以新的无聊替代旧的无聊。他好似不理解:那你生活岂不是没有意义。我更诧异:何以见得我生活没有意义?他说,有意义的生活就是有一个五年的,十年的规划。我说,我没有这些,我只有每一分钟。我想说我生活的意义其实就在于每一次新的季节来临时植物的变化,街上流浪汉悉悉嗦嗦在干什么,但这些我实在不轻易告诉别人。我只有点不高兴地说:价值观不一样,问这些干嘛?他说,我想找到你工作的原动力。我松了口气,告诉他,工作上,我的动力就来自他人的期待,我尽力满足大家的期待,知道这个就够了。

后来,他说:我今天说太多了。

其实这回合的对话亦令我反思。音乐节那次跟棍聊天,她说你果然还是强者逻辑。只有强者才能捍卫自己的生活方式。

……所以以后,犯懒也有个限度吧,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