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想寻求一下inner peace,然而又天生肢体不协调,只好捡起了头脑的瑜伽——书法。说到书法,就让我想起了初中的顾翔同学。

顾翔同学给我印象最深的就是他那一手隶体字。

我印象中,顾翔同学是转学进来的。他是湖南人,因为大伯在我们中学当校长,所以顺便把他丢过来读书。

说到他那个当校长的大伯,就让当时的我耿耿于怀。鄙人我小时无甚长处,就是还算会读书,但又严重偏科。在那个读初中都要奥林匹克级别升学考试的年代,我以总分超过分数线但数学单科仅得27分而名落孙山。但我伟大的爹娘都认为,要出人头地,第一步就是要上个好学校。于是没啥背景没社会关系的他俩就一天到晚抱着我那成摞的奖状往校长家跑,希望以情动人把我塞进那个全省重点中学去。(不过现在想想,小学的奖状有啥说服力啊保不准里面还有成语大赛涂鸦大赛之类的……)根据爸妈的说法,那些奖状铺了校长家一桌子,校长还是不肯松口。据说爸妈找了三位校长,这里头就有一位顾校长。

这事后来还是算办成了,交了笔六千多块的择校费。那会儿我爸的工资好像是800多——不过想想又怀疑不止,难道15年来我爸的工资涨了那么多倍?社会进步飞速啊—— 那时我虽然还小,但确实憋了股气,虽然这股气到底没治好我偏科的毛病。

进去之后运气就好了,进了一个特可爱的老师的特可爱的班。顾翔同学转学过来(依照我模糊的记忆,应该是我们读了一学期后顾翔同学才来?),学习不太好,反正肯定离我们考试的那条分数线差得远。我当时就酸溜溜了,看看看,校长自己的大侄子学习也不好嘛,还不是进来了。但是小伙子胖乎乎的,人挺憨厚,班上同学都讲萍乡话,就他讲普通话。小学时候我还被妈揪着练书法,所以还算有两分眼光,看出顾翔同学隶体字写得特漂亮。

话说风水轮流转啊,我这个择校生居然作为学习好一方和顾翔同学作为学习差的一方凑成了一桌。这都是因为我们特可爱的班主任Mr Wang的安排。现在说说学习好学习差没啥感觉,那会儿好像就是衡量一个小孩子唯一的标准了。顾翔同学数学和物理那叫一个弱……其实他的感觉很像维尼小熊,挺可爱的,就是因为考不好,老被老师数落,所以经常耷拉着脑袋。

和顾翔同学同桌的时候,也就是初一到初二那段时间,班上同学那叫一个情窦初开啊。情窦初开的初期,除了李杰那小子外,全班大部分男生都喜欢当班长的小文同学(小文同学和我、鱼后来成了铁三角,后来又跟我同桌、后来又一起进了复旦……)。我敏锐地发现,顾翔同学就是小文同学的倾慕者之一。美术课让画素描,我费大力气画好之后往旁边一看,顾翔同学正往小文同学一侧频频旁顾,再一看美术本,那上面是小文同学极其扭曲的一个侧面……看来顾翔同学的画画和他的书法功底还是望尘莫及。

更多的记忆可能被尘封了,后来顾翔同学似乎跟着顾校长又回长沙去了。通过一次信,寄来了他新近展出的书法作品。此后就再无联系。

 

我也是偶然看着毛笔才想起了顾翔同学。按常理说,小时候胖胖糯糯的同学总有一两个会长成大帅哥,不知道顾翔同学怎么样了呢。不知道他考上了哪间大学——学习成绩这个事,如果没有它我就不能进复旦,不能继续遇见如此美好如此不能分离的一群人,可上了大学、工作了以后,又觉得它是如此之浮云。

还有,顾翔同学,你喜欢的班长大人,高中、大学也还是男孩子们倾慕的重点。进了复旦之后,我俩还经常混在一起装lesbian,她叫我老公我叫她老婆的挺肉麻。但是叫得再肉麻,也还是被男孩子拐了去,现在是人家的老婆了,现在在美国呢,也不知道啥时候回来办酒。可别告诉我你也早就搞定了漂亮mm,那可够令我唏嘘的(不过为什么不呢)。

 

现在想起以前的同学,那一张张生动的脸,别管具体的记忆多稀薄,那种怀念的感觉,总是在调皮地不时袭击我。